纤纤所著《瘦吟楼诗稿》卷二中有一组很有意思的诗,记载了诗与梦相互吻合的奇闻。诗题很长,可当作序,也可当作一篇小品文,文字之雅淡、夫妻二人之情谊让人不禁想起了《浮生六记》。现加以断句,摘录于下,以供读者赏读:
大意是说,六月十五那天,竹士为我去吴江买药,午夜还没有回家。我心里十分牵挂,便挑灯独坐。夜间凉意侵人,恍惚间,自己和衣睡下了。梦见有人催促我起床,我起床就跟着那人走了。所去的路上不是烟也不是雾,不能停留。不久看到一处溪水环抱一扇门,粉墙周围满是翠竹。
进入庭苑,窗户向四面敞开,充满凉意的帘幕被钩子钩上。微风吹来,荷叶散发的香气沁人心脾。那人对我说:“你家会写诗的郎君在这呢。”我侧耳细听,隐约有人在吟诗。那人又对我说:“你何不也作诗呢?”我刚站在那里构思,忽然被母亲盖被而惊醒。
这时,月上帘幕,护花铃上已有了露水。我心意纷乱,好像仍然在云烟缥缈的梦中。早晨勉强起来写了三首绝句。中午竹士回家了,告诉我,他在竹溪连续住宿了两日,与湘笛眉生做扶鸾的游戏。
有个自称“女仙胡桂娥”的赠了三首诗,与我所做诗的韵脚完全一样。我们把诗拿出来互读,都很惊异。于是我再次次韵并作序,记录下这件事,以寄竹溪。这真可谓诗坛一桩公案了。
纤纤的诗是这样写的:
而“女仙胡桂娥”的诗这样写道:
多么神奇啊!也许是思君深切,纤纤所梦之处竟然正是竹士所去的竹溪。可是怎么连别人赠给夫君的诗的韵脚也记得呢?而且诗歌内容居然互相映照,后诗说“引出闺人望远诗”,前诗恰好写道“如何万里关山隔”。此等契合真有如神助,留给世人一段美好的想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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